仰城右

悠然东篱下

站在外婆屋后窗台前,看着外头简陋的石色摆设。中间矮小的石砖堆围起小小一个菜园子,还有只鸡在里头啄食着,一旁人家的小孩,大约两三岁的模样,蹲在个麻将桌旁边。一个看不清是他爸爸或者爷爷的坐在菜园子边上磨刀。再看出去,还能看见菜市场上面的小路,我忽然很想出去转转,很想拉上小时候在这儿的几个伙伴,在坝子里玩儿去——尽管自上四五年级起我们就很少见到了。其中最好的两个,一个估计三四年前碰见过一回,她送了我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娃娃,现在放在柜子里;另一个一月前听以前和她同校(现在与我同班)的同学提过两句,但她们也不太熟。

      这是很多很多年来,我第一次放下手头事,什么也不想的在外婆家悠闲玩儿着。

      饭桌子上,全家都要来了。外公外婆,妈妈三姐妹,大姨家的表姐,二姨家的表哥——我们三个都是独生,就和亲姊妹般,还有我们的爸、大姐姐的奶奶。

      外婆先前住了院,我爸去接她出来,还有陪在医院的大姨。我们三个小的就一齐跑到路上去接外婆下来。刚一进门,惯指挥人的外公就发起话了,先对着外婆说:“你进去躺着不要动!”又对姐姐说:“你去洗个小碗来。”再对我和哥哥说:“你们两个坐进去。”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意思,但也都照着办。我妈看我在外头只晓得玩手机,就把我喊进去和外婆说话。外婆可是个摆龙门阵的好手,大姨是这么说的:“昨天你外婆在医院里从上午摆到晚上,连午觉都没睡。先和旁边床的大爷摆,然后那家的家属听到了,后头打扫卫生的也参与进来,热闹得很!”外婆也自顾地说着,今天上午输了些什么药,又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看,外公正站在门口:“喊你不要动,你手上还有针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我因身上的衣服早就到处穿过了,又在疫情期间,不敢坐在床上,一会儿腿蹲麻了,就悄悄溜出去,看到外公在那儿,拿着个碗,挑挑拣拣,一边嘀咕着:“你外婆不能吃这个,凉的…那个太油了……”原来是要给外婆单独弄盘菜。

      我记得爸爸妈妈曾经给我普及过,说外公外婆就是传说中的“父母之命 媒妁之言”,还说外公那时候,是村里的帅哥,外婆嫁了他,好些人羡慕呢。后来外公当了兵,又去援藏,当个开车师傅,按着习惯现在好些人,还喊外婆作师娘。现在他们是早就回来了,在单位拿退休金。在我印象里,不管什么时候来,总少不得的都是听着外婆叨叨外公,这也骂得那也说得,外公则一副早已习惯,也不知道他听没听,捞起大茶壶慢慢喝着。

       饭桌子上,也不知聊到了什么,少有的见到外婆聊起原先的事——我也是第一回听说:“那会儿啊,我爬个山坡都费劲得很……后头我娘就说,要找个近点的,有劳力的,就选了你爸……”大姨又说:“那是,我外婆钦点的女婿……”“那时你外公啊,什么没搞,就把老丈妈团的好好的,满意的很……”越说越起劲,我听的也起劲。

评论